本周三,Verizon公司大约36000名员工举行罢工。Verizon主要从事电信业务、移动通信等业务,类似中国电信。这次的罢工主要发生在美国东部地区。本次罢工的主体是Verizon的有线部门(wireline)的员工,有线部门包括传统的固定电话服务。美国通信工人工会(Communications Workers of America,简称CWA)和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of electric worker,简称IBEW)两家工会代表他们与公司进行集体谈判。上一期的集体谈判合同在去年八月份结束,之后两家工会与Verizon公司进行了长达八个月的谈判,在谈判陷入僵局后工会宣布罢工。
根据媒体的报道,工会和公司的分歧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医疗保健和退休金:公司希望有线部门的员工和其他部门的员工一样支付更多的医疗保健费用,并且冻结部分员工的养老金,公司将提供401(K)取而代之(401k是指由雇员、雇主共同缴费建立起来的完全基金式的养老保险制度,笔者注)。
——工作地点:按照之前的集体合同,公司不能派遣员工到35英里以外的地方工作。但是现在公司希望能派遣员工到更远的地方工作,并且派遣时间将长达两个月。
——谈判队伍:在2014年,公司无线(wireless)部门的一些员工也成立了工会,有线部门的工会希望这些员工也能加入到集体谈判,但是被公司拒绝。
——工作外包:工会认为新的合同没有充分保障工作的稳定性,并要求公司停止将工作机会转移到海外。
——收入:公司认为加入工会的员工已经有了很高的收入——平均一年13万美元,包括各项福利,因此公司拒绝工会提出的6.5%的收入增长。
其实在五年前,Verizon有线部门的员工也因为集体谈判陷入僵局进行过罢工,只是五年过去了,这些矛盾至今无解,这恐怕和Verizon自身的转型有关。参加罢工的主要是有线部门,但是现在Verizon更加注重发展移动服务。根据公司的年报,公司的无线业务更加庞大,增长速度更快,盈利水平也更高。同时,Verizon希望有线部门的工会能多做一些让步,毕竟现在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放弃固定电话,因此对于从事固话服务和维护的员工的需求越来越少,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工会和员工方面确实也很难接受,Anita Long,一位59岁的通话技术员的助理就说:“公司甚至想让我们到其他州去工作,这不公平,如果这样我们怎么照顾自己的家庭?”
今年适逢大选年,总统竞选人对罢工的介入,使得本次罢工获得了更多的关注。
今天上午,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伯尼桑德斯来到纽约布鲁克林(布鲁克林也是桑德斯的出身地)的一家Verizon商店,对参加罢工的员工表示支持。桑德斯在现场发表讲话说:“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的勇气支持正义和反对公司的贪婪。今天你们站出来,不仅仅为了Verizon员工,你们站出来是为了数百万没有工会的美国人民。我知道你们为这个事情考虑很久,我也知道你们的家庭将因为这场罢工付出代价,但是为了尊严也为了正义,你们还是选择站出来”。
但是,Verizon公司的首席执行官Lowell McAdam迅速在其LinkedIn的博客上回击桑德斯:“桑德斯谈到了道德经济(moral economy),这种道德经济尊重和保持内在于中产阶级工作中的尊严。但是这种存在于老式拨号电话(rotaryphone)时代的乡愁(nostalgia)不会拯救美国的工作机会……”
民主党另一位候选人希拉里也发表声明,批评Verizon公司试图外包更多的工作岗位,并力劝Verizon回到谈判桌:“为了保持和促进美国中产阶级的发展,我们需要保障良好的工资和福利,包括退休保障。我们应该力所能及地去维护纽约地区那些既有高收入又有良好工作稳定性的工作”。
现在还不清楚罢工将持续多久,五年前的罢工也是经历了两个星期才以签订新的集体合同而宣告结束。Verizon没有妥协的迹象。公司表示,将保证有线部门的客户服务不会因为罢工而受到影响,因为公司已经花费数个月培训不受罢工影响的雇员(主要是管理人员)来接管罢工员工的业务。Verizon有线部门的主席Robert Mudge说:“第一天,我们优先保证客户的基础服务:接听电话,监视有线网络,维修产品,而下一个优先考虑的事情是产品安装,公司也有能力做好这项工作。”但是他也表示,罢工将使消费者感到失望,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培训和实际工作是非常不同的事情。公司能很好地培训新员工,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到工作岗位搞定任何事情”。
Verizon还表示,如果罢工持续数日或者数个星期,他们还将尝试安排工作外包。美国罢工法的规则是是当工会发起罢工以后,为了维持生产,雇主可以从外面招聘员工永久性地代替罢工人员。即使那些罢工人员提出回到工作岗位,雇主也没有义务解雇那些来填补罢工人员空缺的替代者,罢工人员只能等待新的工作岗位出现才能重新上岗,并且雇主可以以商业理由拒绝罢工人员恢复原职,比如空出来的岗位与雇员的技能并不匹配。Verizon的这些举动也将对罢工不利。但是Verizon也受到其他因素的制衡。比如消费者的不满,政治和舆论的压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