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多平台用工指的是,在美国,网约车司机一般使用Uber公司的app提供服务,但有时候也会使用另一款叫车软件Lyft。或者,在一周的前五天当网约车司机,周末两天当起外卖小哥。这里的问题是,假设这些平台愿意提供部分社会保险和其他福利(带薪休假等),各个平台之间如何分配责任。
对于这个问题,现在美国学界讨论比较多的方案就是可移动的利益(portable benefit)。在本周及接下来两周,我站将集中呈现美国学界和智库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事实上美国一些地方立法的草案也涉及到了portable benefit。这个讨论更深层次的意义在于,如果美国规定了这个制度,即使雇主为了规避社保责任而使用兼职工、临时工、网约工等不具备劳动关系的用工形式,雇主仍然应该承担按比例分配下来的责任。
本期我们选译的是Aspen Institute发布的Portable Benefits in the 21st Century(作者为David Rolf, Shelby Clark & Corrie Watterson Bryant)[i],依然由李婧琳同学翻译。选译的部分侧重介绍这个智库对于portable benefit基本原则的理解。下周起我们则会选译一些具体的proposal。——柯振兴
以下为正文
我们知道这是真的:与全日制工作捆绑的可分享的社会安全网曾经对中产阶级的建立和维持至关重要,但现在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重要了。除了受制于经济和政治潮流所引发的裁员的持续性威胁之外,它还忽略了美国数百万的工人,包括独立合同工(independent contractors)和许多兼职雇员。在现行劳动法律法规之下,如果公司向工人提供福利,这是一个表明该工人必须被归类为雇员的因素。虽然许多按需平台(on-demandplatforms)都已经声明其愿意为工人提供福利(其中一些工人是合法的独立承包人,另一些人可能被认为是法院错误归类的受害者),但自相矛盾的是,现行法规并不鼓励这一支持工人的行为。
无论工人被归入何种雇佣类别,我们都应确保所有工人能进入社会安全网,以使他们在生病、受伤和退休时受到保护。在接受了这一挑战后,2015年11月,一个跨政治谱系的个人和组织的一个不太可能的合作成果,呼吁建立“可移动的利益”(Portable Benefits)制度,作为一种新的形式为被社会安全网所遗漏的现代工人服务。在我们的社会安全网中,我们将需要新的模式和可能的授权性法律法规来填补这些空缺。
从核心上讲,“可移动的利益”这一提案源于一个现代观念,即工人无需在新经济下工作的灵活性和传统雇佣的稳定性之间做出选择。正如Nick Hanauer和David Rolf去年夏天在《民主杂志》(Democracy Journal)的《共享安全,共享增长》(Shared Security, Shared Growth)文章中最初假定的那样,“我们必须承认新一代美国人截然不同的需求——其中许多人在一周内拥有的雇主比他们父母一生中所拥有的雇主还要多——我们需要采用一个新的制度,以适应共享经济(sharing economy)中灵活的雇佣关系。”虽然目前关于这一制度结构的问题多于答案,但大多数对于该体系的设想都包含了三个核心原则:
(1)可移动原则
工人的福利与任何特定的工作或公司无关;他们拥有自己的利益。传统上,福利被捆绑在一个特定的工作。但是,在当今的经济社会中,这与许多人的工作现实不符。他们可能同时从多种来源获得收入,或者可能定期更换工作或雇主。工人每年都应当能够选择并维护他们的福利,对于他们的保护不应当取决于其目前打开的应用程序。
(2)按比例分配原则(pro-rated)
每家公司根据工人工作或收入的多少,以固定的比例为其支付社保和福利。人们从各种来源赚取收入,因此任何“可移动的利益”模型都应当支持公司提供保险,这些保险可以根据工人所赚取的美元、完成的工作或工作的时间按比例分配,其范围涵盖不同的雇主或平台下新的微型工作(micro-working)方式。例如,如果一个人在配送平台上工作1个小时,在房屋清洁平台上工作1个小时,那么这两个平台都应该向该工人的福利支付同等的份额,以小时为基础,例如每小时工作1美元。
(3)普遍原则
福利涵盖独立的工人,而不仅仅是传统的雇员。所有工人都必须普遍获得其所需的关键利益。如今,独立工人很难、甚至不可能获得诸如残疾或工伤保险(workers compensation insurance)之类的关键保护。其他雇佣福利,例如带薪休假(paid time off)和失业保险(unemployment insurance),对独立工人而言根本不存在。任何适用于新经济的可行的福利制度都必须涵盖在传统雇佣关系之外工作的个人。
虽然“可移动的利益”制度是为了无法负担起福利的工人(即,独立合同工和兼职工人)设计的,但其可以适用于任何类型的工人。该制度至少应提供劳工赔偿(或类似的功能,如伤残保险)、医疗保险和退休金的核心内容,但也可以扩展至涵盖保险中的选择项目(例如视力、牙科、人寿等)、带薪休假、教育和培训,甚至可能是新兴的产品,例如收益平滑(income-smoothing)的工具或工资保险。在大部分私营行业的工人日益难以进行传统集体谈判的时代,它也可以构成有效且有资源的工人组织的基础,以此为工人发声。
[i]Rolf, D., Clark, S., & Bryant, C. W.(2016). Portable benefits in the 21st century. Washington DC.[Google Scho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