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AB5法案近况

备受关注的加州AB5法案已经于2020年1月1日开始实施。这个法案的内容是将劳动关系认定的ABC标准法典化,使得网约工等灵活用工群体更容易被认定为劳动法意义上的劳动者,(参见共享经济下的劳动法:加州 AB-5 法案通过)也因此引发了不少争议。

去年11月份,加州卡车协会(California Trucking Association)向法院起诉,要求法院确认AB5法案不适用于卡车行业。加州卡车协会认为,很多卡车司机自己拥有卡车,属于业主经营类型(owner-operator)。如今,即使这些卡车司机本身希望保留独立的地位,公司为了遵守AB5法案,很可能将他们作为劳动者来对待,因此,这个法案事实上限制了卡车司机的选择权。

到了12月份,代表加州自由撰稿人和自由摄影师群体的Pacific Legal Foundation宣布起诉该法案违反宪法。关于AB5法案对于自由撰稿人群体的影响,本站之前做过报道(部分新闻业自由职业者不满AB5法案限制灵活就业)。对一家媒体来说,一位自由撰稿人在一年内只能在该媒体发表35篇作品,除非自由撰稿人成为该媒体的劳动者,才可以发表更多的作品。这个法案的初衷是促使媒体将自由撰稿人转为正式劳动者,否则无法继续大量采用他们的稿件。Pacific Legal Foundation把这个事情上升为AB5法案损害了受宪法保障的言论自由权,即法案变相压制了自由撰稿人的发表权利,特别是这些自由撰稿人很可能是这部法案的激烈批评者。Pacific Legal Foundation提出的另一个论据是,和自由撰稿人工作性质类似的美术设计师群体得到了AB5法案的豁免,可以继续以独立承包人的身份工作,而自由撰稿人和摄影师没有得到该法案的赦免,这种任意的武断的区别方式也涉嫌违反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的平等保护原则。

还有一件比较震动的事件是Vox媒体的裁员事件。Vox媒体宣布,将裁去200多名为它旗下SB Nation板块写稿的自由撰稿人,转而雇佣20名全职或者兼职劳动者来负责。不过,《洛杉矶时报》的一篇报道也为AB5辩护,并指Vox之前因为将一些劳动者转为独立合同工并少付了很多工资,已经被这些劳动者提起集体诉讼。《洛杉矶时报》援引AB5起草者Lorena Gonzalez的话说,正是因为存在Vox的这种变更劳动者的身份导致劳动者权益受损的行为,才会有AB5法案去保护这些劳动者。

总之,AB5法案已经正式实施,而它对于灵活用工的影响也日渐明显。最后再举一例,AB5法案对音乐人和演员的工作形态的影响也很大。比如,在过去的歌剧演出中,歌唱家、乐器演奏家以及舞台设计人员等都是以独立合同工的身份加入剧组,剧组再结算报酬。如今,为了符合AB5法案的要求,演出公司将考虑雇佣这些群体。以后,这些人的工资将更加有保障,但是对公司来说,成本上升压力也不小,一些规模较小的演出公司可能将面临生存危机。

柯振兴